过路人

【玦启】迁回(3)

咱能正常疗伤么?


◆◆◆


……


鸿蒙时代,天地未分、日夜不存,宇宙黑暗混沌。


直到混沌初开,创世神肇立乾坤,遂上下分天地,启阴感阳造日月,创混沌法则之力。后创世神以身躯化风雨繁星、山川湖海、草木花石世间万物,福泽千古。


此时天地初开,气、形、质初分,宇宙混沌中灵气正是纯粹强大之时,天地间便生出众多生灵。


一部分生而即开灵智,开口能言,通晓法则之力,且有眼口鼻耳头颅四肢形似创世神形象,视为神;一部分则形象各异,被神统称为兽。


神之中,又有擎天生而掌控创世神混沌之力,被敬为祖神。


……


而他们四个,玄一、炙阳、天启、白玦,实则与擎天一样,皆是诞生于混沌,天为父地为母。


但也与其他天生地养的神不太一样,因为他们的本源乃是擎天一手凝聚炼化,再抛入混沌灵气中蕴养并最终亲手接引降世的。


甚至在玄一的本源中,擎天还将自己独有的混沌之力给予了传承。


众神之中,本就以擎天的神力最接近创世神,由他精心凝结并在最精纯的混沌灵力中培育诞生的苗子自然神力要强过其他神祇。


可是,这也表明……虽着他们都是天父地母,但因这番因果,四大真神天生就是和祖神老头儿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妥妥擎天给自己创造的打手。


天启龇牙咧嘴地斜靠在一处岩壁上,一手捂住腹部无法彻底止住血的伤口,看单膝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白玦撕下一块儿原先在战甲之下的还算干净的贴身里衣,低头给他裹腿上的伤。


“咳,那什么,你战甲穿回去。”天启扭头把视线从面前真神的身上移开,破冰块儿本来背上的衣服就破了那么大一条口子了,他再撕上两块儿……


那啥,要命了,看惯了某真神瞭望山上为人师表,衣冠济济的样子几万年,可真有些时日没想起过当年光屁股洗澡、神没神样的时候了。


“你这甲胄啊,不止有灵性,还脾气大,”天启冷哼一声拍拍身上,“主人受了伤,它却在别的神身上,看这给委屈的。”


白玦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遂抬起一手往天启身上这会儿嗡嗡乱颤的战甲一触,皱眉道:“安静。”


刹时战甲没了声响。


“你压它做什么,”天启动了动在白玦手下的伤腿,“我是说真的,这会儿就你一个还算囫囵个的,你不先把自己给护住了,再遇见什么,咱俩可就真歇菜了。”


要么说擎天老头儿是个坑货呢,荒芜战场啊,是玩儿的么!?


这开天辟地的混沌中初生的众灵,神也好、兽也好,均为初始,实力之强大,远非后世生灵可及。


万年后神界的那些穷奇、毕方、饕餮、梼杌,实只能算荒芜战场上被杀剩下的,且在擎天划定了三界界海,重置了阴阳法则之后,万灵延续需遵循阴阳结合之法,就是说哪怕是个草木花精那也得分公母才能延续,后代只得承肉身父母血脉,再无天父地母初始混沌所出。


换句后世人间界的话讲啊,那就是一代不如一代。


什么上古凶兽,在真神眼皮子底下,也就留了个“凶兽”的名儿,平日里要么偏居一隅老老实实便罢,敢嚣张的无不被直接封印镇压,没看后世的九尾狐也只配给白玦做闲暇活动筋骨的猎物么。


可现在不一样啊!!!


都是混沌诞生的初始之兽,说白了大家都是天生地养的,真论出身和他们真神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兽形兽态,未开灵智。


但不开灵智却又身负强大力量,只依兽性本能日天日地的存在更疯的好么。


天启眼皮子抽抽,腹部伤口也抽抽。


看吧,自己这副惨样子就是差点沦落成混沌烛龙口中餐的证明。


昏过去前他依稀记得,要不是太苍枪及时飞来撑住了那已经把他拦腰咬了个对穿的血盆大口,让白玦上演了一把龙口夺食的话,此刻擎天的打手怕不是得四个变三个。


唉,所以本神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一朝回到解放前,辛辛苦苦打天下啊。


还是打第二遍!!!


这倒霉催的。


别看后世神界小娃娃们读上古神史荒芜大战,赞祖神统御麾下四大真神一举界定三界九州、重置三界秩序多么风光伟大,可知那神史上一句轻飘飘的万年光景,到底死了多少神灵。


更别提他们这四个生来就是祖神一脉且神力高于其他众神的存在,不到万岁就上了战场,还得统军在前。哪像后世神界,未到万岁只能算是个娃娃。


这后世神界安稳了数万年,本神尊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招猫逗狗了,尊享着神界唯四至高无上的神位,好吧,也是自己没事闲的,谈什么不好非要谈感情,还脑抽了和一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娃娃……


如今想想,怕不是这与天地同寿的神生漫长,真是无聊到一定地步了,见着了一个活泼欢脱还与自己身份地位相当的,就稀奇的不得了。


果然神生不能太过安逸了,明明起初只是想找个伴儿排遣寂寞,岂料白玦掺和进来后愈发来了劲儿,兜兜转转纠纠缠缠,最终弃情绝爱的那刻才恍然明白,白玦才是那个从降世起就一直在身边的伴儿,怎么就被一个刚降世万岁的女娃娃迷了心……


算了,这个不提了,说多了都是泪。


只是!!


祖神老头儿,神生不能太安逸了但也别太刺激了好吗!


天启甩手不容分说地把战神铠甲抛回到白玦身上。


上一次,白玦显然是为了掩饰背上的伤口,才在自己醒来之前把战甲穿了回去,这次他先醒了,既然已经看到了伤口,这冰块儿决计是不会自己把铠甲召回去的。


“天启……”


“别,你可别,”天启看面前的白玦眉头一皱一副不赞同的神色,真怕他紧接着来一句‘听话’或者‘此时不可胡闹’之类的言语。


若说玄一、炙阳怎么着也确是在他之前降世,除了擎天,他多少能听得进那两位几句劝诫,但白玦可是和他一起降世的,他俩谁是当哥的都还不一定呢,总不至于白玦后世变成教书育神一把好手最先都是从自己这里来的吧?


“我现在是真动不得,只有你活着,我才有可能活着,保护你就是保护我,”天启捂住伤口的手紧了紧,疼的忍不住嘶嘶地抽冷气,“此处可是那混沌烛龙的地盘,它尝了真神之血,正是食髓知味之时,且我的血能令它的神力在一段时日内更为强大,这方圆十万大山,都在它封印的结界之内,所以说,你跟着跳进来做什么!?”


尽管四大真神天生神力强大,但毕竟头一次上战场,还未建寸功,又年纪尚轻,纵有祖神亲命为统帅,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服众。


天启自知自己当年肆意妄为的很,加之年轻气盛,甫一上战场就横冲直撞,杀的兴起时势不可挡。


这条混沌烛龙是此处十方大山之主,天启本欲首战拿它立威,这厮先前已落败而逃,他一路追击过于深入老巢,远远把自己的部众甩在了身后。


他也不是只知往前冲的莽夫,这不是一来仗着自己神力通天,二来也是知晓虽别的神追不上,但以白玦的神力可是能一直缀在他身后的。


呵呵,要不是形象不好看,天启真想举手捏眉心,明明当年只要白玦还在身后,他在战场上那可真是肆无忌惮,多少换成玄一、炙阳,他也不敢这般胆大妄为。


所以这打从心底里对白冰块儿的信任依托,但凡自己当时多琢磨琢磨,也不至于数万年不开窍。


……


“我不跟着进来,你就是那烛龙口中之食。”白玦见天启此时说话还算底气充足,才略松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被封在结界内,只有自己保存战力才有可能带着天启出去,但天知道之前他见天启浑身浴血昏迷不醒,心里是如何充满了巨大的恐惧,本源神力是不要命的送,一刻不敢停歇,就怕面前的神祇再不能睁开眼睛,根本没考虑过后续。


他俩是一起上战场的,断不能只回去一个。


即使现在,白玦也并不敢彻底放心,此时他们手边无任何可用的药物,全靠自身神力内腑周天循转,自我疗伤。之前天启神识知觉全无,无法调动自身神力,也亏得自己与天启一同降世,神力同属一脉,他才能用自身本源护天启维持着一线生息。


天启能醒来他自然高兴,但依他对天启伤势的判断,原以为至少还需十几日他才能醒,天启又惯是个好逞强的……白玦想着不由神色肃穆起来。


“真的没事!”天启架开白玦又要与他输送神力的手,“这是本源神力,别弄得不要钱似的,看你这脸,白的跟冰块儿一样。”天启咂咂嘴,神色也难得严肃起来,“你那背上,如何伤的?”


“无妨。”白玦显然不想多提,“被那烛龙抓了一爪,皮外伤而已。”


他当时险而又险从烛龙尖牙上夺下负伤的天启甩往身后,手持太苍枪与烛龙对峙,却不料那烛龙口中得了真神之血,瞬间神力大增,一声咆哮,太阳太阴星辰之力撕破苍穹被接引而下,十方大山是烛龙老巢,刹时无数巨石浮起,不过一两息,便带着星辰之力砸下。


白玦自身金色神力瞬间护体,本无惧这些神通。可天启此时却逐渐失去意识毫无防御,周身瞬时添了不少伤口。


似是知晓了真神之血的好处,烛龙巨大的瞳眸布满红丝,贪婪地盯向欲从空中坠落的天启,十方大山地动山摇,龟裂的泥土不断开裂成道道深渊,结界开启,这烛龙怕不是想将真神封印蓄养以长期提供神血?


白玦神色一变,飞身去捞往结界内跌落的天启,此时才眼见天启除了腹部贯穿伤,周身也是遍体鳞伤,他一手刚触及天启,便心念神动,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把战甲转到了天启身上。


烛龙暴怒,巨龙摆尾,一爪带雷霆威压朝他们袭来,白玦于半空中反身将天启护在身下,少了战甲,他也有神力防御,虽免不了伤了躯体,却不会很重。


白玦眉目一颦,挥手打出一枚令羽,随后就与天启一起坠入了烛龙结界。


直到他寻了处安全的岩洞,施法隔绝了气息,仔细查看天启状况,才心头一惊,其他伤还好,腹部伤口竟是连他的本源神力也无法修复,眼看天启连神识都探不到了,白玦再也不能保持理性,即使耗尽本源,他也不能放任天启出事,也无比庆幸自己跟着跳了进来。


“那烛龙口中的涎液,怕是有毒。”所以伤口才难以愈合,白玦握住天启捂住伤口的手腕,轻轻拉开,颦眉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天启固执地不肯让他再用本源神力,可他自己刚苏醒不久,神力还很是虚弱,眼看没有金色神力的修复,伤口新鲜的像刚伤的一样。


“兴许再过十几日它自己就好了。”天启不以为意,上一次他四十九日醒来后,伤口虽痛,可也是止血愈合了的。


相比这个,现在被半跪在面前的白玦握着手腕盯着腹部这境况,才更令他心绪烦乱不淡定好吗。


祖神,他就不该睁眼,为啥不能像上一次那样,他就不知道白玦为他受了伤,也不知道伤口是怎么好的,仿佛一醒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嗯,是啊,所以之前伤口是怎么好的?


天启正思绪飘忽,耳边却忽然传来白玦平静不带起伏的嗓音:


“天启,冒犯了。”


嗯,哈?啥!?


天启一怔,眼看着身前的白玦撩开他腹部破损的衣衫,俯身低头。


不等他挣扎,右腹伤口处便是一凉,是柔软的舌尖触及肌肤的触感。


天启腾得涨红了脸。


他伤口是疼的麻木,可不是没感觉啊喂!!!


这冰块儿的舌头和他一样,那就是一个凉,凉得他浑身一激灵。不,也不是,是烫的很,仿佛一股热流酸胀着从腹部直冲头顶。


天启突然感觉心跳像快了数倍,耳边能听到血液哗哗流淌的声音,身子更是瞬间麻了半边。


祖神他爷爷的,当年伤口是这么治的!?


滚啊!


他不想知道!


更不想在明白了自己对白玦心思不纯的时候再回来经历一遍!!!


天启深深吸了一口气,挣开被白玦握住的手腕,一手抵上白玦低俯的肩膀,用最大的意志力推了推。


祖神老头儿,你可是知道的,妖神骨子里狂妄霸道,是个混不吝的。


若此时不让本尊死回去。


本神尊可真敢抢你后世宝贝闺女的神侣!


……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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